2011年3月18日 星期五

提問

面對生命殞落之時,我必須承認自己的無能為力,何況是大批生命集體的滅亡。

一次次重播海嘯吞噬建築的新聞讓我不耐,下意識拒絕聽幅射外洩的消息,看報刻意跳過相關新聞,別「浸」在焦慮裡,我提醒自己。

日本友人來電,重覆喃喃放送著面對存在的焦急,「喝一口水都恐懼的日子,你想過嗎?」她問。聞言,我還是禁不住焦慮起來。災難後,集體大環境的不安全感,正滲透每個人的心,未經歷當下的倖存者,或許無法真正感同身受。

災難紛沓而來,何謂「生命」?生命史楊索老師如此提問。生命是探索,生命是無愧於心,生命是來學一門功課,同學紛紛回應提問。浮現我腦中的生命是生老病死的過程,只是有人來不及生病,來不及變老,便死亡消逝了。樂觀看待,生命可以是精神體,也可以是物質體,肉體雖然死亡,精神長存,這也算是另一種生命形式的延續吧!

有一位同學語氣淡然提及,「生命,來來去去,以不同形式存在,這一遭過了,還有下一遭,所以沒什麼好……。」不知為何,心中突升不快。是他面對生命時,態度上淡然的驕傲,惹惱我了嗎?亦或是我經歷的生命,已自認沉重無比?現階段的人生,似乎沒有答案。

海嘯數日後,日本搜救隊員尋獲劫後餘生的酣睡嬰孩,抱著他,一臉溫柔笑意,注視著電視中嬰孩安穩熟睡的臉,電視前的我,彷彿一同見證生命歷劫重生後的喜悅,生命總能在絕望中看見未來的希望,噙著淚,莫名的暖意在胸中流盪。

仍然無法回答關於生命的提問,自古以來,從來它就是個大哉問,日本友人終究選擇先離開日本,暫時停止了焦慮,惡罪感卻隱隱發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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